当地时间3月30日，美国纽约曼哈顿大陪审团当天投票决定起诉前总统特朗普。特朗普由此将成为第一位面临刑事指控的美国前总统。目前，具体的指控罪名还没有公布，且起诉并不意味着定罪。据特朗普的一位律师苏珊·R·内切莱斯（Susan R. Necheles）称，预计特朗普将于4月4日自首并接受传讯，届时将公布具体指控罪名。

美国资深刑事辩护律师朱可亮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目前起诉书还没有公布，还不知道被起诉的是轻罪还是重罪，但应当都和特朗普通过自己律师给艳星支付和解金有关。

(资料图片)

不过即便特朗普被判有罪，他也有可能获得“特赦”。美国历史上也不乏先例，尼克松在辞职一个月后被他的继任者杰拉尔德·R·福特（Gerald R. Ford）赦免，免除了他在“水门事件”中的任何起诉。

此外一个重要背景是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此前，多位共和党人表示，如果特朗普遭到刑事起诉，应当退出2024年的总统大选。

第一问：为何被诉？

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此前报道，执法机构3月18日计划对特朗普提起诉讼，因他涉嫌在2016年总统竞选期间向艳星丹尼尔斯支付封口费并伪造相关商业记录。丹尼尔斯此前指认特朗普与她有婚外情，并在2016年大选期间通过律师迈克尔·科恩向她支付13万美元作为封口费。

2018年8月，科恩承认逃税和违反竞选财务规则，因多项罪名被判入狱，其中部分罪行与其向丹尼尔斯和另一名“特朗普情人”付款有关。科恩最初表示特朗普与这些款项无关，但他后来作证称是特朗普指使他于大选前几日支付了封口费，且特朗普之后为他报销了这笔费用。支付赔偿金以换取保密协议的行为本身并不违法，但由于这笔钱是在总统大选前一个月支付的，特朗普的批评者认为这可能构成竞选违规。对此，特朗普承认亲自报销了这笔钱，但他否认了这段婚外情以及任何违反竞选法的不当行为。

今年年初，纽约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设立了一个大陪审团，调查是否有足够的证据就向丹尼尔斯支付封口费一案对特朗普提起诉讼。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3月30日报道，熟悉此案的两位消息人士透露，特朗普在曼哈顿大陪审团的起诉书中面临30多项与商业欺诈有关的指控——这是美国历史上现任或前任总统首次面临刑事指控。

第二问：两党如何反应？

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3月30日报道，特朗普的律师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将积极地与此斗争。”美国民主党众议员埃里克·斯瓦韦尔30日在推特上说：“这是美国悲痛的一天。”

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领导参议院民主党人此前领导了对特朗普的两次弹劾审判，他31日发表声明表示，“特朗普先生和每个美国人一样，都要遵守同样的法律。本案不应存在外部政治影响、恐吓或干预”，并且鼓励这位前总统的“批评者和支持者让这个过程和平地、依法进行”。前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30日在推特上表示，“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美国前副总统迈克·彭斯向CNN表示，该起诉书 “冒犯了相信公平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观念的美国人民”。现任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30日在推特上称，“众议院将追究阿尔文·布拉格和他前所未有的滥用权力的责任”。据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ABC）报道，众议院多数党领袖、众议院共和党人二号人物史蒂夫·斯卡利斯（Steve Scalise）称其为“骗局”，是“极端民主党人利用政府武器化以攻击其政治对手的最明显例子之一”。

ABC 在31日的报道重称，“民主党对特朗普的仇恨是无止境的，”得克萨斯州共和党参议员特德·克鲁兹写道，这种政治迫害的“实质”完全是垃圾。这是前所未有的司法系统武器化的灾难性升级。

被认为是特朗普在2024年总统竞选中最大竞争对手之一的佛罗里达州州长德桑蒂斯30日发表声明，谴责起诉书是“非美国的”和“法律制度的武器化”。

第三问：特朗普还有什么牌？

特朗普被诉事件被普遍认为会在美国内掀起冲击波，将美国的政治体系推向未知——美国历史上从未有过领导人或前领导人面临刑事指控，更不用说这位当事人还将再次参与2024年总统大选。据CNN 3月30日报道，特朗普针对起诉书发表声明称，这是“历史最高级别的政治迫害和选举干预”。

此前报道指出，特朗普被起诉也可能会影响2024年的共和党总统初选，特朗普会向对手施压以支持他的无罪主张，并将任何反对意见扣上“为了政治利益”的帽子。

“我相信这场政治迫害将对乔·拜登产生巨大的反作用。”特朗普称，“美国人民清楚地意识到激进的左翼民主党人在这里做什么。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它。因此，我们的运动和我们的党——团结而强大——将首先击败（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然后我们将击败乔·拜登，我们将把这些不正当的民主党人中的每一个都赶下台，这样我们就能让美国再次伟大！”

《纽约时报》3月31日报道称，特朗普被起诉的消息刺激了他的支持者。在特朗普被起诉消息传出后，纽约警察局要求所有成员都需要“做好部署准备”，必须“在分配的巡逻期间随时做好动员准备”。特朗普此前宣称自己将于3月21日被逮捕，当时便多次呼吁其支持者举行大规模抗议。当天，纽约和华盛顿的官员也提前采取了相关安全举措，以防特朗普被起诉引发大规模抗议。

据报道，若特朗普被起诉，在任何审判之前，特朗普仍将享有宪法保护和无罪推定的权利。因此，特朗普若煽动局势，其他政治人物和媒体将对此无能为力。

美国广播公司（ABC）30日报道，特朗普在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上表示，即使被刑事起诉，他也“绝对”会继续竞选总统。

美国宪法没有将无犯罪记录列为担任总统职位的必要资质。宪法专家还告诉ABC，此前最高法院的裁决认为，国会不能为总统职位增加限制条件。此外，州不能禁止被起诉或定罪的重罪犯竞选联邦公职。

CNN分析称，距离共和党第一次党内提名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此时判断共和党初选选民和全国选民对此的反应仍为时尚早。但一些选民已对特朗普不断引发戏剧性混乱的行为感到警醒。

而就在特朗普被起诉的消息公布20分钟之后，其竞选团队便向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发出了一封筹款邮件，要求人们捐款支持特朗普参加2024年的大选。

第四问：特朗普将经历什么？

《纽约时报》30日报道称，检察官在起诉特朗普之后联系了其辩护律师并就他的自首条款进行了谈判。

美国 “州立新闻”（TheStateNews）30日报道称，特朗普涉嫌报销封口费为法律费用。在纽约，在财务文件上做出这种虚假陈述是一种轻罪，如果这种虚假陈述是为了助长另一项犯罪，将成为一项最高可判处有期徒刑到四年的重罪。

朱可亮对澎湃新闻表示，“我认为被定为轻罪的可能性大于50%，是否能定为重罪取决于检察官手里的证据和证人。”

在向检察官自首后，特朗普将被护送到拘留所，在这里根据纽约州的刑事诉讼法拍摄一张照片和指纹，然后他就可以在审判前被释放。

《华盛顿邮报》30日消息称，特朗普被逮捕或自首后的第一个法庭程序将是在曼哈顿法庭参加传讯听证会。在提审时，法官将决定特朗普是否需要支付保释金或在审判期间有哪些限制，以及他是否可以在没有保释或限制的情况下被释放，这被称为个人担保释放。

《纽约时报》称，特朗普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出现在法院。起诉书将一直保密，预计正式指控将在他4月4日被传讯时正式公布。在被传讯后，特朗普几乎肯定会自保释放，因为起诉书可能只包含非暴力重罪指控。根据纽约法律，检察官不能要求在此类案件中对被告进行保释。

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已经表示，如果特朗普拒绝自首，而纽约当局提出引渡请求，他的州“将不会提供协助”。不过，一旦纽约检察官真的要求引渡特朗普，而德桑蒂斯试图保护他的这位共和党对手，他可能会面临法律诉讼。

关键词：